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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背影
发布时间:2019-03-06新闻来源:《铁道建设》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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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散文/○马易难

窗外下着鹅毛般的大雪,屋子里的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白色的雾气。我望向窗外,给远在老家的母亲打电话,告知因孩子生病,天气不好,原定回老家过年的计划取消了。电话那头,她得知消息一个人喃喃自语:不回来怎么办?准备了那么多的菜和肉。随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坚持要来看我,明知她倔强的性格劝说无用,仍忍不住叮嘱不要带东西。

从不爱出门的她独自一人挤上拥挤的火车,站了3个多小时。当她风尘仆仆来到我的面前,迫不及待地拿出一路小心拎着生怕丢掉的东西:一只杀好的鸡、一袋馒头、发酵好的米酒以及梅干豆等特产。看到这些东西,让我记起2006年刚结婚的我,为了陪老公在南京沪宁城际工地留守过年,她主动从家邮寄过来一堆东西,当我满怀惊喜打开包裹,里面竟然是一袋馒头、一袋香肠、一斤生肉、一些蘑菇,生肉因在路上耽误已经发臭,当我气愤地打电话质问,她却一本正经地说这些都是她平时爱吃、觉得好吃的东西。看她弯着腰,水都没有来及喝上一口,便一边收拾厨房,一边一个个叮嘱我如何存放。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不知为何,本该高兴的我不禁湿了眼角。

饭后,躺在沙发上听她唠叨着家长理短,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折射在她的脸上,她真的老了,掩盖不住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,略带浑浊的眼睛,原本肥胖白细的她变成了一个瘦弱的老太太。看着眼前的她,我的思绪逐渐飘散,记忆里都是她忙碌而又坚强的背影,她把背影晃成一堵墙,一堵挡风遮雨的墙,为年少的我们挡去了成长道路上的风雪和泥泞;她把背影演绎成一首诗,写下诗的是母亲的那颗心,守护着我们成家立业,生儿育女为人父母。看到她戴着老花镜,一边缝补衣服,一边唠叨埋怨着我的不是,那颗被工作、生活、孩子琐碎压抑烦躁的心逐渐平静安详,我想这就是爱吧。

这种纠结着无法表达、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爱,让我和她用自以为爱的方式爱着对方。我们两个就像别扭的小孩,都不愿意在对方面前承认那所谓的爱,固执地想要改变对方却又不得不学会妥协、不情愿地接受。看着蜷缩在沙发打起盹的她,看着阳光下她萎缩的背影,我想她真的老了,是为我们而老的。

待了2天,她就要回去,临走非要留钱给孩子。凝视着夕阳下她的背影,蹒跚弯曲渐渐远去的背影,我握紧了身边老公的手。她的背影浓缩了一生一世的沧桑,镌刻着抚育儿女的满腹辛酸,她的背影晃走了自己的青春,却带回了儿女的前程。这便是母亲那道不老的背影,这便是我的母亲。

稿件录入:马易难责任编辑: 翁成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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