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两日得空，和其他项目一个办公室同事闲聊。不知不觉便聊起了春节期间项目留守人员情况，对方告诉我说他们预计留八个人，出于好奇（我们项目留守人员仅四人），便问道都有哪些人。他说：“书记、我、锅炉师傅、门卫、司机……”说到这，我的思维便已经飘忽到项目老张身上来了。
老张全名张保东，是兰绕城项目的一名小车司机，近段日子，他却有了一个别名——张四。十二月初，项目在业主的要求下正式停工进入冬休，人员便也相应地有了很大的调整，管理人员从五十余人骤减到十人左右，而经过调整之后，老张俨然成了项目上最忙碌的人。有一次我们聚在一起,财务的小伙子便在一旁开始数老张都做哪些工作,司机、门卫、保洁员,还有锅炉师傅,他突然一拍脑门儿,说道:“常言都说张三李四的，我看你有个现成的名儿，就叫‘张四’怎么样？”一开始大家还没反应过来，随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，借此之后，张四这个名字便也在项目流传开来……
老张以前作为小车司机时，便是项目上最让人放心的司机，出勤率是最高的、车开的是最稳的、脾气也是最好的。但他却有一个小怪癖，就是不到万不得已，从不换车开。用他的话说：车和人也是有感情的，开久了的车听话。其实我知道，他是为了安全着想，这是他的责任。找锅炉师傅时，他也不忘记提醒我一定要找有正规司炉证的人，烧锅炉虽不复杂，却也是个技术活，需要有安全保证。他也经常在我耳边嚷嚷到：“你要真找不到，就聘请我吧，也不贵，一个月多加个五千块钱就行，我可是有司炉证的人”。每当这个时候，我便会拿着斜眼瞟着他。他这个愿望倒也真实现了的，只是没有加那五千块钱……以后再提起他这句玩笑话，免不了总是嘲笑他一番，不过他的锅炉技术倒也真值他口中的五千块钱，自从他接手后后，再没有出现过室内温度忽高忽低的问题，锅炉的水也再没因故沸腾过，我想，这与他每隔三个小时便准时去查看一次有关吧，零下十几度的兰州，他总是大半夜横穿整个院子跑去查看锅炉房，而且不止一次，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。
冬休后，老张的卧室也从彩钢瓦房搬到了门卫室,门卫工作轻松，但却一天二十四小时需要有人执勤，除了加煤、打扫卫生，他都坚守在门卫室里，如果不是本项目上的管理人员，不管谁来，他总要上去问一问，探探底。他还会装模作样地告诉我这个新人：“像我们这种工程单位，年底维稳是件大事，各方面的问题都要处理好，可不能发生恶意上访、恶意讨薪这种事，有损单位形象”。一月中旬，项目书记、征迁办同地方派出所联系，将门卫室改造成了警务室，警务灯箱、门牌、岗位职责牌、警务公示栏一应俱全。警务室挂牌成立第二天，走到门卫室，看见他在叠被子，便立在门前开玩笑地说：“成了假警察了就是不一样了，都开始规规整整地叠被子了”。他回过头来看看我，也笑着说道：“不然你花了好几天改造的警务室不是白白浪费了吗”？偶尔有急事他也会出车，但凡每次出车，他必然叮嘱我记得三个小时加一次煤，还要定时地去门卫房巡查一下，顺便给他的小火炉加点炭……
两个多月来，我已不能清楚地界定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，只是习惯了每天和他闲聊几句的日子，习惯了叫他张四的日子。
稿件录入：徐宏荣 责任编辑：秦娟
